第57章 神秘的抚琴人(2 / 2)

来到流水平淌,平地也平躺开阔的沙河溪流边。

圆月下,银辉洒落于岸边青草上,月光在水面上荡起轻悠涟漪,幽静诗意。

潇潇驻足在岸边抬头望着皓月,干净的天空星辰点点,轻凉的秋风萧瑟拂过她的脸庞,衣摆!

圆月中,仿佛映衬出那个令她时刻想念的人,本因为美景而面带淡淡笑意的脸,眼神一下子惆怅神伤起来。

潇潇收回视线,弯腰取水。

感到身后有异样,忙警惕起来,手紧握竹筒,即刻回身想举手还击。

可眼前却空荡荡,除了不远处的竹林什么也没有,然而夜色下的竹林从静谧蒙上了阴森而诡异的氛围,夜猫的凄凉叫声让周围仿佛就是坟地一般。

神识暂时使不出去探查周围,但见周围都挺安静,并没有什么异样,潇潇缓缓放下手,提起装好水的竹筒,慢慢往回走。

想着给依斓二人多点时间。

一个黑影渐渐逼近……

月色下,鬼魅般的笑容洋溢着得意,与兴奋,带着黑色长指甲的手正伸向一身素色衣裙的潇潇。

察觉到身后的异样,潇潇身体立即倾斜向下倒,双臂张开,脸仅离地半尺,随即右手撑地翻转身体,正好与那想下黑手的人面对面。

看着黑影从自己的眼前脸对脸的飞过,收手腰身灵活弹直起身的潇潇回头看,那因为没得手而飞向竹子的黑衣人随即又返了回来,他赤手空拳,张着虎爪向她伸去,潇潇拿起竹筒就当武器,与之对打起来。

因为法力未完全恢复,本想召唤法器的潇潇试了两次,也没能把玉剑召唤出来。

见自己仍空着的手,潇潇眉宇紧锁,开始有些惊慌。

但仍轻松躲过了黑袍妖男的第二次迎面攻击。

空手与黑衣人对打了十几回合,潇潇被打中两掌,身上的内伤让她的灵力难以随心汇聚,身体开始有些吃力,额头冒出冷汗,脸色开始有些难看。

“你是什么妖怪,为何要与我过不去?”

潇潇被再次打到树体上重重落地,不解,捂着胸口抬头问。

“嘿嘿,哥我就喜欢女人的血,只是今天幸运了点,碰到个修仙之人,还是个法力不咋地的,天助我也,我就差这么两步就能得道了!”说罢,那脸上带着魔纹,唇色不正常,夜色下完全辨认不出那人的五官,只有一双发着淡淡蓝色的瞳孔,嗜血又兴奋地盯着潇潇,边走边咧着獠牙向其靠近。

见他一身黑的斗篷外衣,那双蓝色的眼睛,白色的獠牙。

脑海中,浮现类似的画面,天外天,罗杰魔性被释放后也是这般的可怕。

“蝙蝠精!靠吸食女子阴血增长修为,你真是无耻。”

潇潇不甘心瞪着蝙蝠妖男,强站起身看着他步步逼近,站在原地不动。

竹林另一边。

篝火旁的琰君不时回头看潇潇走的方向,眉宇深锁,唇关紧闭。

二人都没有注意地上放着的魔剑在抖动,剑身泛起淡淡的灵光。

依斓看着琰君发呆完全没有注意旁边的剑已经飞走。

树林内蝙蝠精加速脚步向潇潇进攻,魔爪再次伸过来,逼的潇潇直后退。

魔剑瞬间来到她的面前,剑身泛着蓝色莹光,潇潇来不及惊喜,抓住剑把便再次与那厮对战起来。

本来潇潇还有信心对付一只修为不到千年的蝙蝠精,只因中了那人两掌,身体本就内伤没完全恢复,有些撑不住了,双手握剑撑地开始眼前有些恍惚,她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

“嘿嘿,乖,别做无谓反抗,哥会让你好受些!”

一脸看好戏的蝙蝠精步步靠近,胜券在握。

虽然看到突然出现的魔剑有些令他吃惊,但潇潇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毕竟他成功伤了她两次。

潇潇唇角的血在低头间低落到剑身上……

剑身蓝光耀眼,剑中跳出之人,他一身白色战袍,整齐的衣冠却一头白发。

他回过身迅速将要撑不住倒下的人扶住。

“潇潇!”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额头冒着冷汗的她看到了那张脸,那张曾又爱又恨的脸。

看到突然出现的剑里莫名跳出个人,蝙蝠精有些迟疑,却还是不想轻易放弃,犹豫了几秒仍想趁信君扶着潇潇不注意他,以闪电之势扑上去。

他的手置于信君的头上方,迟迟没有落下,仍没有转过头的信君目光依旧没离开怀中那已经昏睡过去的人。

只是眼中多了份杀意!

蝙蝠精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痛的说不出话的胸膛,那把剑已经刺穿他的心口,连他的内丹都被剑给毁了!

惊讶和不可思议又不甘心各种复杂情绪再抬眼时,蝙蝠精的身体已经化作燃烧的纸一般消失于空气中。

剑身与信君融为一体,他一把抱起纤弱的人,刚想走,便看到不远处水边有人走了过来,正弯腰在打水,是一女子。

放眼看去,那人的侧脸……他惊讶的目光转投于怀里的潇潇。

“那女子长得像潇潇,没有八分也有七分……”有些质疑和好奇同时又有些惊喜。

他希望就是自己想的那样。

现在他需要找人帮潇潇治疗,他目前只是剑灵,没有肉体靠灵力幻化的体态维持不了多久,没有丹药根本无法帮助潇潇疗伤。

“她看不到我,我该怎么办?”

注意到女子身后不远处放置的药箱,信君又踌躇又开心。

眼见那已经打好水正收拾着欲离开的女子,他垂眸思索。

一块石子落在玹冰脚边,回头一看,一把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就插在了土里,剑身还泛着淡淡蓝光。

不解的玹冰看着那把灵气魔气缠绕的剑,脸色严肃起来,只是那剑迟迟没有反应,她开始环视周围。

这才留意到看到不远处一棵树下躺着的人,玹冰深看了两眼距离她只有三四米的魔剑,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随即起身匆匆来到潇潇的身旁。

月色下,两张极其相似的脸,一张泛着担忧与喜悦,一张皱着眉宇脸色难看,唇角带血。

她回头看了下那把蓝光已经淡去的剑,深邃的眼神里多了份欣慰,嘴角微微带起一抹浅笑。

迟迟没看到潇潇的影子,篝火旁的琰君开始担心起来。

“潇潇怎么去这么久?不行。”

急得来回踱步的琰君说着就想离开。

“琰哥哥,你去哪?”依斓见势起身问。

“她内伤还未痊愈,不能再出什么事了,魔界盯着她的人迟迟不肯收手,你腿脚不便,留在这,等我回来。”

他命令般的语气道完就转身离开,丝毫不给依斓说话的机会。

“哎呀,你等等我……真是的,死潇潇,你就是这么帮我的吗?”

本来明白了潇潇的意思,如今看到琰君急匆匆的背影,也让她不舒服地扭着眉头,又不甘起来。

“有没有看到?”二人分头寻找又汇合,琰君看着依斓问。

摇了摇头的依斓垂眸不语。

“是不是,魔界的人又下手了?我可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过要你死,我只是想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只是想让他忘了你,你若是不辞而别,就别再出现了!”

依斓在原地手抓手地胡思乱想着。

“你怎么了?”回头看到依斓在原地不动,低着头情绪有些不正常,琰君问到。

抬头的依斓有些神色不定。

“没,没什么,那个,琰哥哥你说她会不会是什么不辞而别什么的,自己找她娘亲去了?”

依斓正经地走到琰君面前,看到她腿脚跟往常没区别的样子,那英俊潇洒的剑眉深锁,转过脸不看她,似乎就当没听到她的话一般。

天已经渐渐朦亮,二人近乎找了一夜,已经走出竹林,来到一片小树林里,树林里的路相对平整,野草很少还不高,应该是常有人来往。

悠悠荡荡的琴声让他们停住脚步,警惕起来的琰君即刻奔向琴声源处。

这曲子的旋律听起来有些耳熟,甚至让他烦乱的心绪静下来了,不少小动物都奔着琴声而去,清幽淡雅的旋律如春风十里温柔,又如百花院中沁人心脾,更如高山流水中禅意如诗画篇章!

“这琴声好生奇怪又好奇妙,听着让人舒服不说,我反而觉得自己体内灵气法力都更加畅通了不少!”依斓跟在琰君身边,见琰君很是严肃,看了看自己的手,小声呢喃嘀咕。

琰君自然将其听得清清楚楚,他也感觉到了,体内的魔气都安分了很多!

一间竹屋内传来悠悠琴声,门开着,围栏小门也开着。

屋内之人珠帘下,一身紫蓝衣裳,如观音般头顶着紫蓝色斗篷,只露出半张脸,神秘又高冷优雅。

“来者皆是客,二位是否要进来讨杯茶吃?”

琴声未断,屋内的抚琴人依旧悠然自得。

那似挑逗又礼貌的话语,沉稳而轻松。

琰君凝视片刻仍看不出对方什么身份,看似平凡普通,身上的气息却干净且内敛。

想到有个人的外形与其相似,琰君眉宇紧锁,颔首礼貌作揖,见到琰君如此动作,依斓深感疑惑。

“这蓝衣女子是什么人,琰哥哥竟会给她行礼?”

“打扰了前辈,不知前辈至昨晚到今时间可曾见过一白衣女子路过?在下有她的画像。”

琰君说着便走到小院门边,将画打开,女子手中动作停顿,停下了抚琴,周围的灵兽和动物都不愿离去,静静观望,女子抬头看向那画中人。

“你找她何事?”女子平淡一问。

她的回复,让琰君喜不自胜笑容绽放于脸上。

“她昨夜与我二人走散,我等担忧她的安危,若您识得此人万望告知行踪,我等感激不尽。”琰君再次低头作揖。

女子起身,走出琴案来到门口,站在珠帘后面。

“堂堂天族太子,何须给我行礼。”

女子的语气依旧不冷不热,平淡无奇,听不出喜怒,看不住什么情绪,话虽已出口,那骨子里出来的气质和眼神却是高傲且自信的。

女子没有看琰君,而是目视前方。

听到二人的对话,一旁的依斓不禁感到寒毛直竖,同时感到好奇起来。

“此人竟一眼便看出琰哥哥的身份?不对啊,琰哥哥身上有魔气也用鲛珠掩盖了,何况仙气,就算是得道高人也没那么大本事看出来啊,莫非她也是神族,曾见过琰哥哥?”

低头思索也不敢抬头看的依斓手指抵着粉唇,没有做声。

一样感到惊讶的琰君抬头看她,心中的猜想越发笃定。

“她竟能识得我,莫非她曾见过我?还是,她真是那位先知?”

心里一样犯嘀咕的琰君看着眼前的女子蹙眉不语,严肃了起来。

“不知前辈是哪位仙人?”自知已经被看穿的琰君直接问到。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简截了当的一句话丝毫不给琰君颜面。

“……”

“画中女子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茅屋里,再往深处走两个时辰就能见到,不过此时不知她还在不在。”

深知画中人不是自己口中说的,她仍脱口而出,指了路和方向。

琰君见对方不愿透露也不好追问,行礼道谢后二人转头就走。

二人走了半个时辰,琰君拉着依斓就开展神识,确定茅屋的位置后施法就来到那茅屋外。

来不及思索,琰君直冲了进去,推开门后,见简朴的屋舍中,右边靠墙的榻上躺着个人,她还是那身衣服,只是发髻已经散下,似乎是没有梳妆,但走近才发现,因为她的头上插着几根银针,头发披散如黑色瀑布,日光下都乌黑发亮。

心口也插着几根银针。

“琰哥哥,你别过去,她,她有些衣冠不整,我,我过去看看吧?”

依斓看到如此的潇潇,即刻挡在他面前。

看到平时对自己都冷冷淡淡的,做事从来都那么沉着冷静,可只要听到潇潇出事他就慌了神。

她觉得有些不认识这个男人了,到底哪个才是他?那个高高在上深沉冰冷的是他,还是虽沉默寡言却处处体贴入微让人安全感满满的人是他?

太多问题在他身上。

根本没听的琰君直接推开了她,直接坐到榻前。

依斓失落地看着那个跪在了榻边的人,不禁想问:

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你一个人饰演那么多角色,累不累?

“潇潇,醒醒,你怎么了?醒醒啊?”

他握住她的手,感到有些冰凉。

玹冰采到自己想要的新鲜草药,拿着箩筐回来,见家门被打开了,急步进屋。

“你们什么人,你们想干嘛?”她厉声质问到。

二人闻声回过头看到玹冰。

“她,她不是那天那个在小渔村里行医的那个医女?”

依斓指着玹冰目光惊讶,不由看向琰君。

留意到琰君的玹冰明了,放下手中的药筐,走上前。

“我见过你,那天对面茶楼上,你一直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你们是她的什么人?”

她来到他面前,一本正经的问到。

“我们是她的朋友。”依斓抢先回答。

她转移目光到潇潇身上。

“潇潇,她怎么了?”

琰君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又转过脸问。

神色的紧张,眼中的担忧……

“她受了伤,现在已经气息稳定,无碍了,只需要休息,好好调养一番就好了,她的症状更多的是忧思过度,导致心脉梗塞引起真气不畅,很容易被自身真气反噬导致呕血,你们还是先出去,让她好好休息吧。”

她的话让琰君松了手,看着那个昏睡着眉宇还深锁着的人,深情的眼神里是满满的心疼。

依斓走了出去,而他依旧坐在她身边。

“你还在想他?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将他放下吗?”

他的喃喃自语,让一旁站着的玹冰眉头紧蹙。

玹冰没有多说什么,只嘱咐不要吵到潇潇休息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