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郦身上是大红色绣黄色芙蓉花的褙子,在光下格外的金光闪闪,她的脸上是温热的笑容,关切的看着苏锦,轻声儿道:“这么冷的天儿,你可得多穿点儿,你们两个身子都弱,经不得。”
苏锦微微的低了头,她语气乖顺:“是,嫔妾记着了,多谢娘娘挂怀。”
这边儿的动静,丝毫没有引起李乾的关注,他笑了笑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他转头盯着身侧柔顺的女人,忽的抬手抵住了欣贵人的下颌,轻佻的目光将欣贵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看了一圈儿。
欣贵人是羞涩的笑了笑,可是即便如此,他在又大着胆子往下扯了扯领口,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倒是舍得下脸面。
见她这样儿苏锦的脸上显出几分嫌恶和不屑,至于左郦表情优雅平稳,看不出喜怒来,倒是欣贵人这一番举动,惹得一旁愈贵人,忍不住撇了撇嘴,她一手掐着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遮在唇边儿挡了挡脸上的表情。
她往李乾的身边儿凑了凑,还小心的贴着李乾的背,又稍微挺了挺腰肢,李乾眯了眯眼睛,他抬手,轻轻的勾了一下身后的愈贵人的下巴。
另一只手又抓起玉碟儿上的葡萄往愈贵人的口中塞了一颗。
左郦抬手摸了摸耳边儿的点翠垂珠蓝玉耳坠,她朝着玉兰示意,玉兰立刻将手里捧着的漆盘往上抬了抬,左郦微笑道:“陛下,臣妾为母后抄写了经书,此想在感业寺供奉以求为母后祈福,也是积攒点儿功德。”
她的话提了提音量,这会儿车厢里所有人都听的真切,就连欣贵人因为她的话,动作都滞了滞。
李乾好不容易给了左郦一个眼神儿,他道:“好啊,到底是皇后能走这份儿心,倒是比朕上心多了,这功德怕是记满了阎罗簿,只怕是来日都舍不得皇后去。”
一番话下来,再是傻,也听出来李乾是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左郦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变,只是眼底的光颤了颤,她道:“臣妾和陛下夫妇一体,自然是一心,臣妾如何孝敬太后,也是不敢越过陛下的,陛下国事操劳,亦不忘为太后祈福,这是何等的孝心,臣妾惭愧。”
一番恭维,李乾似乎是没有兴致,他摆了摆手,扭头目光一顿,看向了沈全懿,只不过依旧是一瞬,没有过多的停留。
不过沈全懿一直低着脑袋,也没和那目光对视。
接下来,不过是左郦嘱咐一句话,安顿守规矩,要谨言慎行芸芸罢了。
几人从马车上下来,左郦却慢了一步,她看了一眼沈全懿。
左郦扶着玉兰的手:“舟车劳顿的,二皇子和四公主年幼,你可得多操心一些。”
沈全懿点点头,福了福身:“是,嫔妾谨记。”
左郦点点头,才扶着玉兰的手走了,她走了不久,沈全懿和苏锦才动了脚。
苏锦咧开嘴挤出一丝笑容来,冷风拂过,将她耳边儿的碎发带了起来:“原来陛下说将你禁足,我原本还想着,只怕是你要留在宫里了,没想到你跟来了,也好,若是没有你,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