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三个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怎样才知道它有多深?
讨论了几句,刘中义首先想到了专业勘探。他说,这个不难,好解决。最重要的是,开沙场得哪些手续、麻不麻烦、能不能办成。
李国清说:“我有办法。这么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我,想干啥,就问同行,同行是最好的老师。我去走访走访沙场,我年纪大些,一直在家里呆着,我适合去考察。”
刘中义和李涛觉得有道理。直接问现场,比问行政主管部门效果要好。
李国清说,这事儿先别张扬,到了该通知村里的时候,我再开会。
李国清先找到卢四海,旁敲侧击地问双石镇共有几个沙场。卢四海是盖房的包工头,天天和砖、沙、水泥打交道,当然能说出个大概。卢四海说,双石镇一共只有3个沙场,都分布在沿河一带,并简要跟他说了大概位置,然后问他:打磨这个干啥?
李国清说自己有个多年不见的朋友在沙场上班,但不知道是哪个沙场,想去找找。
这天吃过早饭,他穿一身又脏又旧的衣服,换上旧鞋,骑上破摩托车,按照卢四海说的位置上路了。路上,他专门买了盒玉溪烟装着,另买了一个防风打火机。
一路上,他特别留意了路两旁的建筑行情。近几年的农村变化真大,新房子似雨后春笋般,不知道啥时候冒出来的,勾肩搭背,妖娆多姿。
他还观察到,路过的的所有村庄里,旧房子还有一半。另一部分正在盖,还有少量打好地脚梁的空地,可能在等着资金。他意识到,开沙场要抓紧,还有机会。
他寻到一家沙场,把摩托车远远地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对着后视镜把头发弄乱,然后向着沙场走过去。
沙场里的挖沙船正在忙活着,几辆拉沙车轰轰地开过去,风裹着沙尘旋起团团黄雾,几旋几绕后向着村庄和河面弥散了。李国清迎着风把脸摆了几摆,他感觉到沙尘扑脸的刺激,这可是天然的化妆术啊!
看场的是个老头。李国清递烟过去,殷勤地给他打上火。闲扯一番后,他说自己是外县的,寻找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听说这个老朋友在双石镇的一个沙场里工作,但不知道具体在哪家沙场。
老头见他头发蓬乱,满面尘灰,穿的又破又脏,看样子苦苦寻找了很久,不免心生怜悯。遂好奇而又疑惑地问:“你这么苦地找他,是为啥?”
“他以前借给我1000块钱,当时我差不多走投无路了。后来他因为犯了事儿离开了家,和我失去联系了,这钱我一直没还上。”李国清的脸上写满怀念和追忆,“我得找到他,把钱还给他。”
老头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像看外星人似的:“我说这位兄弟,你这也太义气了吧?现如今,像你这样的人可没有了。”
“当然有,”李国清说,“现在人有钱了,有的变坏了,但有的会变得更好,只是咱碰不上。”
老头颇受感染,觉得李国清很特别,就和他愉快地聊上了。
聊着聊着,李国清听出这老头是沙场老板的叔叔,心想机会来了,就把话题岔到沙场上,问:“听说开沙场赚钱得很,你叔叔可真有本事!沙场好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