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白镜的怀疑(2 / 2)

而那些被雷电劈过的焦痕,则如黑色的巨蟒匍匐在大地之上,散发着危险而诡异的气息,似乎随时会再次苏醒,释放出令人胆寒的力量。

不远处的小山丘,在战斗余波的冲击下,竟生生被削去了一半。

破碎的山石如雨点般滚落,在地面堆积成一座座小小的石丘,碎石与尘土四处飞扬,将周围的空气都染成了浑浊的土黄色。

曾经清澈潺潺、静静流淌在山丘旁的小溪,也难逃厄运,被战斗的力量截断。

失去了河道束缚的溪水,漫溢到周边的土地上,形成一片片大小不一的水洼,倒映着这满目疮痍的战场,显得格外凄凉。

对于白镜这样熟知强者战斗威力的人来说,眼前这般程度的破坏,不过是大师级能力者对决时司空见惯的场景。

然而,当他仔细搜寻四周,却发现本该残留的战斗痕迹被尽数抹去时,一股压抑的怒火瞬间在心底腾起。

死寂的空气里,弥漫着硝烟与焦土的气息,这片狼藉的现场仿佛在无声嘲笑他的徒劳。白镜缓缓踱步其间,靴底碾碎碎石的声响格外刺耳。

很明显,战斗结束后,有人蓄意清扫了战场,那些可能指向雨萱踪迹或其他关键线索的蛛丝马迹,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胸腔内,怒火如同被风箱鼓动的烈焰,越烧越旺。

接连两次寻找无果的挫败感,裹挟着先前积压的焦虑与失望,如翻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伫立在满地残骸之中,下颌紧绷,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因极度愤怒而不住抽搐,青色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藤蔓,顺着额头暴起,一路蜿蜒至脖颈。

那双平日里沉静如渊的眸子,此刻迸发出凌厉的光芒,仿佛两把淬了毒的利刃,带着刺骨寒意,似要将眼前虚空都割裂开来。

他的身躯止不住地微微发颤,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中紧绷,那是极力压制情绪的证明,而即将爆发的怒火,正如同地下奔涌的岩浆,随时可能冲破地壳。

突然,白镜猛地扬起双臂,十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如虬结的老树根。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从他胸腔深处迸发而出,声浪如实质般在山谷间来回激荡,震得四周树木簌簌发抖,枯叶如雪片般纷纷坠落。

这一刻,他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

体内积蓄已久的磅礴能量,如决堤的洪水般轰然倾泻而出,强大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将地面的尘土碎石卷上半空,在这片已然狼藉的战场上空,掀起新一轮的风暴。

白镜犹如陷入癫狂一般,他的双臂疯狂舞动,周身能量如沸腾的岩浆般奔涌而出。

他每一次挥动手臂,都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响,一道道凝实如激光的能量束撕裂空气,以摧枯拉朽之势射向四周。

这些蕴含着毁灭之力的能量所及之处,大地仿佛被无形巨手撕开,厚重的泥土如潮水般掀起,形成数十米高的土浪,裹挟着碎石朝着四面八方翻滚涌动,所过之处扬起遮天蔽日的尘雾。

周围的参天古树在这恐怖的能量冲击下,如同脆弱的枯枝。

粗壮的树干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先是树冠剧烈摇晃,紧接着整棵大树拦腰折断。

断裂的树枝与树叶如暴雨倾盆而下,有的枝干被能量束直接轰成齑粉,在空中飘散成细密的木屑。

此刻的白镜完全丧失了理智,宛如一头被激怒的远古凶兽,双目赤红,不顾一切地宣泄着心中积攒已久的愤怒与不满,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而粗重,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沉怒吼,仿佛一头困兽在咆哮。

他疯狂地发动攻击,能量束不断轰击着地面与周围的物体,似乎只有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才能稍稍缓解他心中那快要将他吞噬的郁闷与烦躁。

随着白镜的情绪愈发失控,能量的爆发也愈发猛烈,周围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在雷鸣与凌风战斗中已然残破不堪的山石,在白镜的能量冲击下,如同被巨锤反复砸击的琉璃,纷纷崩解破碎。

碎石如雨点般四处飞溅,有的石块甚至被轰成齑粉,弥漫在空气中。

一棵棵大树接连倒下,断裂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咔嚓咔嚓”声,巨大的树冠轰然砸向地面,激起阵阵漫天尘土。

地面开始剧烈震颤,仿佛地下有一只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原本就布满坑洞的大地,裂缝不断扩大延伸,犹如一张张狰狞的巨口,将周围的泥土与碎石无情吞噬。

一些细小的石块在剧烈的震动中,沿着地面不住滚动,最终坠入那些深不见底的坑洞之中,发出悠远而沉闷的回响。

空气中尘土与硝烟混杂,形成厚重的雾霭,遮蔽了视线,让人难以看清数米之外的景象。

白镜在这片被他亲手摧毁的区域中肆意发泄,他的身影在弥漫的尘土中若隐若现,如同肆虐人间的灾厄之兽,所到之处万物俱毁,将这片土地彻底变成了一片废墟。

作为这灾难的制造者,白镜在疯狂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完全不顾这周围的环境会变成什么样子。

此刻的白镜,将“无能狂怒”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他如同一头发狂的困兽,用最原始的破坏欲宣泄着内心的愤懑,将这片本就残破的战场,搅得愈发狼藉不堪。

然而,再汹涌的怒潮也有退去之时,当能量的余波渐渐平息,剧烈起伏的胸膛逐渐恢复节奏,白镜终于从失控的边缘冷静下来。

他伫立在这片由自己亲手制造的废墟之中,四周弥漫着刺鼻的硝烟与尘土的气息。

破碎的树干横陈脚下,深不见底的坑洞仿佛一张张嘲讽的大嘴。

望着这满目疮痍,白镜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溯,那些如潮水般汹涌的情绪波动,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不对,我的情绪为什么会如此不稳定?”一个疑问如尖锐的芒刺,扎进白镜的心头。

记忆的齿轮开始转动,他的思绪回到那场与张玉汝惊心动魄的战斗。

回顾往昔,无论面对何等强敌,哪怕是踏入龙潭虎穴,他都能保持心如止水。

那些险象环生的局面,在他冷静的判断与精妙的布局下,最终都化作了通往成功的垫脚石。

可如今,从与张玉汝交锋的那一刻起,他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深处的镇定剂,情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狂风中肆意飘摇,再也难以掌控。

而此次寻找雨萱的历程,更是加重了他心中的愤怒。

一次次满怀希望地追寻,换来的却是一次次失望而归。

每一次徒劳无功,都像是在他心上狠狠扎下一根刺,随着时间推移,这些刺越积越多,最终汇聚成沉重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焦虑如同藤蔓,在心底疯狂生长;失望似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将他淹没;愤怒则如烈火,灼烧着他的理智。

当他赶到雷鸣战斗的现场,面对那片被刻意抹去线索的废墟,所有压抑已久的情绪如火山喷发般瞬间爆发,彻底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防线。

白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

他清楚地知道,这样不受控的情绪波动,就像潜伏在暗处的致命毒瘤,不仅会扰乱他精心策划的计划,更会成为实现目标路上难以逾越的障碍。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向沉稳的自己变得如此不稳定?这个问题如同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

“是那个贼人的原因吗?”白镜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在近期的经历中,张玉汝是他唯一近距离接触过的可疑人物。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他迅速否定。

“不对,替死的手段触发之后,所有对方对我施加的影响都会被消除,这是大宗师的手笔,对方还没那个本事。”他轻轻摇头,将这个猜测抛诸脑后。

短暂的沉默后,白镜的目光投向四周残破的环境,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难道是环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