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当了。”
“为什么......”
卢晓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手尽量的稳下来,一颗一颗毫不出错的打着算珠。
“算盘......身外物而已。梓恒兄虽然没消息,但是只要能花钱,那就还是好消息。”
温长青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但随即他头皮发麻,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心底冒出。
“不会吧......他究竟花了多少钱?”......竟然已经到让你把心爱算盘都当掉的程度?
“很多很多很多。”
“多到你可能都无法想象......”
“何知邮你真是昏头了!你要把咱们银号都搬空吗!”
何知邮手里拿着令牌,在银号总舵里来回穿梭,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一般寸草不生。
偏他又是未来何家的家主,未来银号的掌舵人。
没人敢对他说不,更何况他还拿着何家的手令。
此时这位未来家主未来只手遮天的皇商正被家里长辈按在祠堂前指着鼻子骂。
“你要小打小闹家里长辈什么都不会说,你看看你现在,跟个蛀虫一样,你要把家里几辈子的家业全部给造空啊!你个不孝子!”
棍棒落在何知邮的肩膀上,终究还是舍不得打下去。
长老哎了一声,恨铁不成钢。
何知邮却背脊挺直,眼里没有半点悔恨。
“祖父,孙儿只知道,要是国破了,这银号和这几辈子的家业也都只是黄粱一梦。”
“这点钱算什么?若是蛮子真的打进来,这成堆的金山银山恐怕就是悬在我们何家的第一把刀。”
长老啧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警告。
“西北那么远,怎么就打到京城来了?你们这些孩子就是容易胡思乱想,天大的事下来了有圣人太傅撑腰,这天下没了你们两个年轻人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你们不是救世主!”
看来家里人早就清楚那些银钱的流向,也都知道这流水一般的金银都去了何处。
“那我们算个账吧长老。”
何知邮当着长老的面站了起来,垂着眼眸负手在身后。
“西北军能多年驻扎西北毫无纰漏是因为什么?是主将,是陈家的子孙多年在苦寒之地的坚守。据我所知,陈家两位将军如今皆已经不在西北任职。如今在西北调兵遣将的是一个不足三十岁的小陈将军。”
“且,这个小陈将军只是个尚未取得功名的副将。”
“主将是谁,主将去哪了?尚未可知。”
“若是连西北军在枕水全军覆没,没有主将副将和善战的士兵,你以为以日南府那群酒囊饭袋的模样尚未经历一丝风霜能抵挡住辽人的多少次冲击?是卖城求活,还是继续再退三关?”
“我堵再退三关,毕竟卖城求一条生路可以当做最后一条绝处逢生之径。”
“一旦再次深入......”
何知邮做了个手上的动作,声音更低沉了些。
“又有多少将领能死守不退,又会出现多少叛徒卖主求荣?届时,辽人可就不是从一道而来,四面八方,京城不过是一块肥美又毫不知危险的蠢肥羊罢了。”
长老只听何知邮的描述似乎就能看到眼前水深火热战乱纷飞的场景,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但在国事面前,所有的运筹帷幄好像都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到长老的肩膀松动隐隐在思考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