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外套时,汤姆的冷笑像根细针戳过来:\"你确定要亲自去?
上回在意识空间差点被复制体取代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娜塔莎的手已经按在腰间配枪上,枪套皮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我按住她的手腕,能感觉到她肌肉绷得像根弦。\"去。\"我说,\"卢峰的日志里提到过控制站的备用服务器,他可能藏了东西。\"
控制站的铁门锈得厉害,我推的时候震落一片红锈,砸在脚边发出细碎的响。
里面的空气带着陈腐的霉味,控制台蒙着厚灰,键盘缝隙里爬着蛛网。
伊恩用战术手电照向服务器区,空了——所有硬盘都被拆走,数据线像被割断的血管,垂在机架上。
\"被格式化了。\"艾丽蹲在终端前,指尖划过残留的磁痕,\"远程操作,半小时内完成的。\"
我转身要走,余光突然扫到墙根。
那里有道模糊的刻痕,被灰尘盖着,像用指甲抠出来的:\"容器之门,不可独开。\"字迹歪歪扭扭,却让我想起斯隆在培养舱玻璃上写密语的样子——她总说,有些秘密只能刻在不会说话的地方。
\"斯隆计划的密语。\"我摸了摸那行字,墙灰沾了满手,\"她当年用来标记关键实验节点的。\"
娜塔莎的战术手电光柱突然扫过来,照得那行字泛着青:\"所以卢峰知道这个?
他和斯隆...\"
\"不知道。\"我打断她,喉咙又开始发紧。
回研究所的路上,车载广播突然发出刺啦声。
艾丽猛地扯掉耳机,耳垂被勒得通红:\"全球广播系统又被入侵了!
这次是...婴儿的哭声?\"
我攥紧车门把手,指节发白。
十年前培养舱启动那天,斯隆的终端里也传出过这种哭声——后来她告诉我,那是菌丝第一次自主生长时,监测仪的频率扰动。
研究所的灯光刺破夜色时,艾丽的终端突然发出蜂鸣。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屏幕里浮出段模糊的视频:年轻的卢峰站在实验室,白大褂没系扣子,眼睛里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焦虑。
\"如果我失败了...\"他的声音混着电流,\"请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林。\"
视频在刺耳的杂音中戛然而止。
我盯着屏幕上卢峰年轻的脸,他身后的光谱仪和现在实验室的那台一模一样,连咖啡杯的位置都没变。
\"他到底知道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为什么要让我怀疑一切?\"
走廊尽头的窗户突然闪过银光。
我猛地转头,只看见玻璃上爬着些细痕,像...菌丝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