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过程比往常费力,仿佛穿过一层粘稠的胶质。当蓝光散去,王海出现在末日世界的地铁隧道中——这是图书馆组织的新安全屋,比上次的密室宽敞许多。
\"王海!\"小雨第一个发现他,冲过来拥抱,\"老周说你这几天会来!\"
她的左臂纹路比上次更亮了,即使在昏暗的隧道中也清晰可见。王海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几个\"钥匙\"携带者,他们的纹路也明显增强,有人甚至需要用特制绷带包裹手臂以减弱光芒。
老周拄着拐杖走来,腿伤好了不少:\"正好赶上物资分配。昨天我们突袭了净化者的一个运输队,搞到些好东西。\"
他带王海来到储藏室,里面堆满了战利品:武器零件、医疗用品、罐装食品,还有...王海心跳加速,一台便携式生物反应器!
\"这宝贝是从移动实验室车上拆下来的,\"老周得意地拍拍机器,\"完全没损坏,只是缺个电源模块。\"
\"我要了,\"王海立刻说,\"还有这些电磁矿石和武器设计图。现实世界情况紧急,马科斯团队已经开始利用'驯化钥匙'搜捕我们。\"
他简要解释了最新发现,老周和小雨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净化者也升级了技术,\"小雨卷起袖子,展示更加复杂的纹路,\"他们建造了六座信号塔,覆盖整个城市。我们不得不撤到地下三十米才能避开扫描。\"
\"更糟的是这个,\"老周调出一段监控视频,\"三天前拍的。\"
画面中,一队净化者士兵护送着几个戴金属项圈的人形生物。那些人动作僵硬,但明显保留着智力,能够操作复杂设备。最骇人的是他们的眼睛——完全变成浑浊的蓝色,与王海见过的任何感染者都不同。
\"'驯化者',\"老周解释,\"净化者最新的'成果'。保留人类智慧的感染者,完全服从命令,专门用来猎杀我们。\"
王海盯着视频,寒意顺着脊背攀升。现实世界的军方迟早也会研发出这种怪物,如果他们还没造出来的话。
\"我需要尽快带这些物资回去,\"他说,\"下次来会多带些现实世界的武器和药品。你们坚持住。\"
小雨突然抓住他的手:\"等等,带上这个。\"她从颈间取下一条项链,坠子是小型数据芯片,\"我所有的'钥匙'研究数据,包括...如何主动控制纹路反应的方法。\"
王海想拒绝,这显然是她最珍贵的财产。但小雨坚持:\"如果两个世界的技术真的同源,那么这些数据可能救你们的命。特别是你,\"她指向王海已经透明化的右臂,\"你的'钥匙'正在觉醒,需要学会控制它,而不是被它控制。\"
穿梭回现实世界的过程异常艰难,可能是携带了太多物品的缘故。王海跌跌撞撞地出现在气象站地下室,满头大汗,差点晕倒。小杰和艾琳娜立刻扶住他,帮忙卸下物资。
\"生物反应器!\"艾琳娜惊喜地喊道,\"还是便携式的!这能让我们抗体产量翻十倍!\"
小杰则对武器设计图更感兴趣:\"哇!脉冲步枪的改进版!这个能量转换系统太巧妙了...\"
王海坐在椅子上,等待眩晕感消退。他右臂的透明化又向前推进了一小段,现在已经覆盖了整个右肩。更糟的是,左手掌心也开始变得半透明,像蒙了一层磨砂玻璃。
\"情况比我们想的严峻,\"他喘着气说,\"末日世界的净化者已经造出了保留人类智慧的感染者,专门猎杀'钥匙'携带者。\"
艾琳娜脸色煞白:\"马科斯团队迟早也会...\"
\"所以我们得加快进度。\"王海取出小雨的项链,\"这是她所有的研究成果,特别是关于控制纹路反应的方法。\"
三人立刻投入工作。艾琳娜和小杰安装生物反应器,王海则研究小雨的数据。其中一段视频引起他特别注意:小雨演示如何通过冥想和呼吸控制纹路亮度,甚至短暂改变其波动频率。
\"这或许能帮我们躲过'驯化钥匙'的扫描,\"王海若有所思,\"如果能主动调节自己的信号输出...\"
夜幕降临,气象站笼罩在寂静中。王海站在屋顶观测台,望着远处军事基地的灯光。右臂又开始隐隐作痛,那种奇怪的牵引感再次出现——比以往更强烈,几乎像是有根无形的线连接着他和基地地下的某个存在。
\"零号病人...\"王海喃喃自语。随着右臂透明化的扩展,他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那个存在的呼唤。这不是错觉,而是某种真实的生物信号连接。
身后传来脚步声,小杰拿着两杯热茶走来:\"艾琳娜说生物反应器明天就能投入使用。如果一切顺利,一周内我们就能有足够的抗体药剂。\"
王海接过茶杯,热气在寒冷的夜空中缭绕。男孩学着他的样子望向军事基地,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年轻。
\"害怕吗?\"王海突然问。
小杰沉默了一会儿,诚实地点点头:\"有点。但更多的是...兴奋?就像老雷笔记里写的,'站在历史转折点上'的感觉。\"
王海忍不住微笑。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男孩依然保持着惊人的乐观和好奇心。也许正是这种特质,让他能在末日中生存下来,甚至茁壮成长。
\"明天我教你控制纹路的方法,\"王海说,\"虽然你还没有显现,但预防总比治疗好。\"
小杰点点头,突然指着天空:\"看!流星!\"
一道银光划过夜空,转瞬即逝。王海想起小时候母亲说的话:看到流星时许愿,愿望就会实现。他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拯救世界?生存下去?还是...
右臂的刺痛打断了他的思绪。那道\"无形的线\"突然绷紧,传来一阵强烈的情绪波动——不是语言,而是一种原始的、近乎绝望的呼唤。
零号病人知道他的存在,而且迫切地想与他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