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等了片刻不见翟鹤鸣说下去,无声向前迈了一步,侧耳静听。
“月初,何义臣递进闲王府的帖子被我们的人扣下,崔四娘见到闲王殿下后定已知晓此事。”翟鹤鸣抿了抿唇,瞧向自家老管事,“崔四娘先让她二叔来送帖子,被你拒了,紧跟着闲王在玉槲楼定雅室的消息就被送到翟府。你说,她会不会就是想让我生疑?”
管事错愕瞧着自家国舅爷。
这崔四娘何德何能,竟让自家一向目无余子的国舅爷如此忌惮?
他看着国舅爷长大,自家国舅爷绝不是吃一次亏,便会杯弓蛇影之人。
就是在长公主那里,国舅爷也是吃尽苦头才乖觉的。
“您或许想多了。”管事低声安抚,“若是不放心,老奴增派人手盯着就是。”
翟鹤鸣颔首:“好好派人盯着,尤其是后日,多派些人,闲王和崔四娘的动向随时来报。”
“是。”管事应声退下。
从翟老爷屋内出来,管事负手立在廊下,怎么都想不明白,翟鹤鸣为何会顾忌崔四娘。
一个小小商户女,即便真是长公主心腹,又攀附上了闲王,能如何?
长公主已经离世三年多。
闲王又是个不愿接手朝政的,当初长公主离世群臣跪请闲王主理朝政,闲王都拒了。
难不成一个崔四娘,还能让扶不上墙的闲王,入朝不成?
管事想了想,又觉得自家国舅爷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便疾步去翟鹤鸣母亲的院子,向老夫人上报此事。
腊月十七刚过未时,元扶妤已收拾妥当,正交代闲王今日去玉槲楼之事。
锦书带着崔大爷让人送来的东西和信,跨进含元殿行。
她上前行礼,将信和一个黑漆描金的盒子递给元扶妤:“来送东西的管事说,这是大爷临走前让他送来给您的。”
元扶妤接过信,展开……
崔大爷在信中说,前日和崔四娘见过之后,得知崔四娘不打算离开京都,他和崔二爷便火急火燎找了庄宅牙人看了宅子,匆忙之下倒也看到了一个合适的宅子,在安兴坊,已经交了定钱。
崔大爷和崔二爷走后,立契、申牒、过割这些事,管事会代为办好。
这次带来京都的古董、字画、珍宝,崔大爷一件也没有带走,等宅子置办妥当管事会搬进宅子里,匣子里的是银票,也都留给崔四娘,以便崔四娘取用。
他叮嘱崔四娘别总客居王府,还是要住回自家才能避免闲言碎语。
元扶妤看完,将信叠起递给锦书:“崔大爷临走前,将给翟府的信送去了吗?”
锦书点头:“刚我留心问了,管事说给您的东西和给翟府的信,是大爷出发前同时派人送出的。”
“好,把东西放下,我们准备走了。”元扶妤道。
“是。”
锦书一退下,元云岳便叹道:“你这崔家的父亲,对崔四娘还挺不错的。”
“许是有几分淡薄到没有的父女情分在,但……”元扶妤笑了笑,起身,“崔大爷是个聪明人,知道论情谊牵绊不住崔四娘,便只能使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