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何义臣诧异,“可王家是怎么知道……”
“你以为校事府还是以前的校事府?”元扶妤看向何义臣,“校事府并入玄鹰卫后归为国府,虽然裴渡还是掌司,可玄鹰卫上下就不是曾经水泼不进针插不透的玄鹰卫了。”
元扶妤话音刚落,锦书便进门同元扶妤行礼道:“谢大人派人来请您过去……”
见元扶妤起身,何义臣也扶住桌案站起:“你要去见谢淮州?”
“王家护卫用的刀,给我找几把来。”元扶妤将披风披上,转头看着何义臣,“你还是继续设法联络闲王,万一谢淮州这里不打算安排我们去见闲王,我们得有自己的路子见到闲王。之后的事,不要再让金旗十八卫去做了。”
何义臣眼眶通红点头。
他心里本就因为此事愧疚万分,甚至不知道死后还有何颜面去面对长公主。
不必元扶妤说,他日后就是死……也不敢再劳烦金旗十八卫。
等长公主之死查清楚,给殿下复仇之后,何义臣便下去向长公主请罪。
等何义臣再回神时,元扶妤已经带着锦书出了院子。
暖春院内灯火通明,还未靠近元扶妤便听到了箭矢射入草把的闷响声。
暖春院是元扶妤种植喜暖不喜寒的花草树枝的院子,院内蜿蜒渠道温水潺潺氤氲热气,催得满园芳草香植馥郁芬芳,一枝攀墙蔷薇,已探到了青琐窗前。
整个京都的落雪纷纷,独独惊扰不了这花繁叶茂的一方天地。
元扶妤沿挂满六角宫灯的粉壁丹楹走了几步,透过壁上的梅花漏窗看向院内正搭弓拉箭射草把的谢淮州。
李芸萍的事谢淮州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此时心中怒火正盛。
元扶妤刚绕过粉墙,站定在檐下,锐利的箭矢破空直直朝元扶妤面门射来。
千钧一发之际,锦书冲上前,一把抓住箭身,羽箭从锦书手中往前冲了一尺,箭羽卡在锦书虎口才让箭停了下来,鲜血顺着锦书指骨嘀嗒嘀嗒坠下。
泛着寒光的箭矢距离元扶妤面门,不过半尺。
锦书甩开羽箭,拔刀,却被元扶妤按住了肩膀,不满退回元扶妤身侧。
灯影晃动,元扶妤那双血丝未曾消散的眸子只紧紧盯着谢淮州。
谢淮州随手将手中宝弓丢给身侧裴渡,走至仆从端着的铜盆前洗净双手:“李芸萍死了,长公主心腹……你可满意了?”
刚才那一刻,元扶妤确定谢淮州是想杀了她的。
“谢大人与李芸萍也不过几面之缘,如此恼火是因为李芸萍之死,还是因为……”元扶妤抬脚走下石阶,缓慢朝谢淮州踱步而去,“事涉郑将军,谢大人怕坏了灭突厥的大事,阻碍你集权,成为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要了李芸萍命的那把刀,何义臣能查到是郑江清门下的,裴渡只会比何义臣查到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