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看了她的野心和谋略(1 / 2)

金吾卫校尉接过翟国舅的令牌,心里咯噔了一声。

王爷下令不许一只苍蝇飞出去,却有人拿着翟国舅令牌要出去。

这件事,他一个小小校尉可担待不起。

金吾卫校尉视线往后一瞟,见此人背后还跟着六个人,道:“稍后。”

金吾卫校尉命下属把人看住了,他拿着令牌一跃上马,冒雪奔至玉槲楼正门,请门口的金吾卫去请虔诚出来。

很快,虔诚便从楼内出来。

校尉连忙上前行礼,背着人将怀中令牌递给虔诚:“后门,有人拿着翟国舅的令牌,说要出去,一共七人,属下不知道该不该放行。”

虔诚拿过令牌,正反面瞧了瞧,是真的。

他心顿时忐忑不安,心乱如麻。

闲王下令一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翟国舅让人拿着令牌离开。

虔诚想起之前崔四娘威胁他莫要坏了王爷的事……

把人放出去算不算是坏了闲王的事?

可不放人,他就是明着和翟国舅翻脸。

虔诚心中天人交战,无法权衡利弊。

【事情若能办好,魏娘子平安无事,虔大人也会前途无限。】

崔四娘的声音在虔诚脑海中响起,他终是握紧手中令牌下了决心。

闲王殿下要入朝了。

小皇帝年幼,闲王殿下姓元,若要插手朝政名正言顺。

况且,他还指望着闲王殿下能救出魏娘子呢……

“你在这里等等。”

虔诚说完转身进了玉槲楼,将此事告知了何义臣。

“还请闲王殿下示下,这人是放,还是扣。”虔诚双手奉上令牌。

这就是向闲王投诚了。

何义臣并未拿过令牌,只道:“左中郎将稍候,我这就去请示殿下。”

虔诚颔首。

何义臣推门进了雅室,在正喝茶的闲王元云岳耳边低语:“试出来了,虔诚投诚了。”

元云岳点了点头。

见何义臣与元云岳耳语,喝了几杯热茶,装作酒醒了些的翟鹤鸣,端着茶盏在闲王身侧的椅子上坐下:“今日,你不是约了人?来了吗?”

“出了这档子事,一团乱,改日再见一样的。”元云岳对何义臣发火,“去问问,他马少卿多大的架子,要让本王在这里等多久?”

“是。”

何义臣退出雅室,下楼对虔诚道:“虔大人忠心殿下,殿下也不能让虔大人为难,放行吧……”

·

谢淮州今日人就在平康坊的长公主府。

礼部尚书王炳凌来访,他命人将王炳凌请到了书斋相见。

两人坐在书斋暖炉旁下棋,王炳凌几番试探谢淮州都不接招,似只专注棋盘。

一盘棋胶着到此刻,还未曾分出胜负。

王炳凌捻着胡须,望向对面,衣着素雅,眉目疏淡的谢淮州,温文开口道:“谢大人如今的棋风,与从前大不相同,倒似长公主稳扎稳打温和绞杀的棋路。”

谢淮州清浅一笑,白净修长的手指,在棋盘中拾起棋子:“长公主下棋,棋风从来都是因人而异的。”

“提及长公主,我倒是想一事……”王炳凌从容落子,既然还未能试探明白谢淮州的心思,那就先开口破僵局,“当年先皇龙体有恙,长公主监国摄政,后又以代天子亲裁万机为由,兼领三省,一直到长公主离世,中书令、侍中和尚书令空缺至今,左相翟老中风瘫痪,三省如同虚设。”

谢淮州落子后端起茶盏,半阖望着棋盘的目光晦暗。

看来王家派这只老狐狸来,不止是想试探他对金旗十八卫的态度,还是想他谈合作分权。

谢淮州以长公主遗命为由,代行长公主之权。

三年多过去,世家……还是坐不住了啊。

“谢大人为天子师,辅政代行其责,可毕竟不是皇族,要想名正言顺,谢大人……”王炳凌揽着袖口落子,“还需更进一步啊。”

在王炳凌看来,谢淮州是个男人,还是个心机谋略卓绝,又野心勃勃之人,这样人怎么会甘愿一辈子屈居长公主的辉光之下。

还未等王炳凌再开口,裴渡便快步走了进来,行礼后,上前掩唇在谢淮州耳边耳语……

谢淮州不知听到了什么,幽黑眸光一转,朝王炳凌看去。

王炳凌视线与谢淮州的对上,猜到裴渡此时说的事与他有关,便将刚从棋盒中捏起的棋子放入盒中,理了袖口,似在等谢淮州听完为自己解惑。

“既然和王家有关,那就说给王尚书一同听听……”谢淮州道。

裴渡闻言后退一步,朝王炳凌行礼开口:“大理寺少卿王大人与王十一郎,刚刚在玉槲楼遇刺身亡,行刺者称,她们是被王大人和王十一郎虐杀的孩童之母,为报仇杀人,正巧今日闲王和翟国舅两人也在玉槲楼,闲王殿下已下令金吾卫封了玉槲楼,要严查!”

裴渡说一半藏一半,并未对王炳凌说尽。

王炳凌听到王峙和王十一郎身亡,双手猛然扣住小几,震得棋盘上棋子跳动。

他甚至在听到消息那瞬,怀疑是谢淮州或翟鹤鸣两人谁动的手。

裴渡说完欲言又止,朝谢淮州看去,似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便有仆从来报:“王尚书家中仆从叩门,称急事求王尚书速归。”

“王尚书家中事急,谢某便不留王尚书了。”谢淮州神色漠然将棋盘中白子捡出来,“裴渡,替我送送王大人。”

王炳凌起身行礼告辞。

还未走出公主府正门,王炳凌同裴渡说了一声裴大人稍后,便先快步走至家仆面前,低声耳语:“京兆尹和大理寺卿卢大人派人去请了吗?”

“闲王只命人去请大理寺马少卿,九郎和十一郎在太原的事已在玉槲楼传开,事情从急,关乎王氏名誉,夫人派人翻越坊墙,去求大理寺卿卢大人了。”明明寒冬雪天,家仆却满头是汗,“妇人怕寻常仆从,会被金吾卫抓住,或被望楼上的卫士瞧见,动用了死士。”

刚刚王炳凌就看出裴渡有所顾忌未曾言尽,他又让家仆候着,转身走到门前,同裴渡行礼。

裴渡连忙还礼:“王尚书这可使不得。”

“裴大人有未尽之言,可否直言告知,王某感激不尽。”王炳凌表情恳切望着裴渡。

裴渡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道:“我刚才想起,前几日何义臣曾调用玄鹰卫的人查过王家几位郎君的动向,又查了王六郎今日玉槲楼设宴的名单,刚刚裴某这里还接到一则消息……那四个妇人用来杀人的刀,是你们王家的刀。”

“裴大人的意思是,何义臣陷害?”王炳凌袖中手一紧,“我们王家与何义臣无冤无仇!”

“王尚书,你是当真不知吗?”裴渡语声算不上温和,“谢大人和翟国舅向世家退让许多,换得郑将军挂帅出征,可王家已经占尽了便宜,还要误灭突厥大事,意图栽赃郑将军,借这个进京便能翻天的崔四娘之手,拉郑将军下马,你们当真以为天衣无缝?”

王炳凌面色大变,故意装傻:“此事怎么会是我们王家所为?”

裴渡并不听王炳凌辩解,只说:“王家要借崔四娘的手,自然是知道崔四娘是有几分能耐的,她会查不到?”

最开始,王家决定要借崔四娘这把刀时,王炳凌便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