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都红了。
听到云泽的话,门外煎药的玹冰更慌了,自责无声的落着泪。
在一旁站着不知说什么做什么的乾风,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
云泽拉着潇潇的手就往内输灵力,他的修为几乎都要耗在她的身上了。
“没了……我什么……都没了……”她伤心地呜咽,梦里的痛哭和抽泣让现实的她身体都不由得不时地扭着头,泪水滑落耳边,那哭到伤心处呼吸都困难的感觉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难过中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醒不过来。
见其唇瓣在动,云泽附耳听清她的话,更是为她难过,闭目两秒又睁开眼睛看着她,红红的眼睛落下一滴泪水,显得这个俊美妖孽的男人身上带着份凄美的伤感。
“傻丫头,什么没有了,你还有我,还有暮雪,她在等着你,我们都在,你还有我们,她永远都是你的好姐妹,我永远都是你大哥,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快醒醒啊!”
他的声音有些大,激动的语气让玹冰更是着急,也忙放下蒲扇冲进屋里趴到了榻边,抬手抚摸着潇潇的额头。
“对不起,潇潇,对不起,母后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好孩子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快醒过来,你醒过来,母后任你打任你骂绝不还口也绝不还手,你睁开眼,看一眼母后好不好?”
“是母后的错,怪母后早就认出了你,却没那个勇气与你相认,早该在你质疑那次就给你肯定的的答案,与你相认的!”
玹冰一边自责呓语,一边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办,她已经用尽了办法,可就是无法让潇潇醒过来。
见爱人哭得如此伤心,站着的乾风心里更不是滋味,他自责地别过脸,咬着下唇,暗暗落下懊悔的泪水,红了的眼眶显得他多了几分可怜。
实在无法接受爱人如此难受自己却无能为力的一幕,乾风悄悄退出屋,来到院外一棵树边,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已经渐渐暗下。
屋内躺着的人还是没醒,云泽不时输灵力给潇潇,玹冰也在努力地想让她把药喝了,可潇潇似抗拒云泽输入的灵力,对于玹冰的药也不愿喝下。
药怎么也喂不进去,灵力也无法进入体内。
门外的人抬起手一拳又一拳地打在树体上,关节处处都被擦伤,血沾到树体上。
“我都做了什么!”
他自责又懊悔地咬着牙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褪下灵力固定树体,用肉身的力量狠狠地打在树体上,想靠拳头上的痛将心里的难过发泄一些出来。
另一边
蹲在破屋子外抱膝抽泣的依斓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可怜。
一双脚来到她跟前,闯入她的视线,她缓缓抬头,看到琰君正居高临下地用不冷不热的目光正看着她。
“琰哥哥,琰哥哥——”
她像看到希望一般喜悦,不管不顾地就扑到他怀里像个孩子。
琰君没有动,也没有推开她,任她抱着此刻他的脑海里全是潇潇说的话,心似静下来了,又似疯了,因为他想弄明白一切,可又怕弄明白了还是挽回不了一切。
“琰哥哥你去哪儿了?我担心死了,找了你那么久也没找到。”
见琰君如木头般不动也不作声,依斓抬起头看那个眼神里透着伤感与失落的人。
手缓缓松开,心里升起惧意,依斓觉得自己这次恐怕完了,过分了,怕是要被赶走了!
面色不免就慌张起来。
见人肯松开了,琰君转身便走入那个破院子,进入那口枯井中。
见琰君不理人,也没有出声赶自己走,依斓擦了擦泪水,跟了上去。
他不愿意回答,她自然不会不依不饶地追问。
依斓坐在他身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个打坐闭目养神的人。
真好,他又回来了,他没有扔下她不管。
“好好休息,明日跟本座回魔界一趟。”
他忽然作声,语气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她第一次接触的魔君海司,态度严谨,语气冰冷,他不睁开眼看人都觉得脊梁骨发毛,仿佛他此刻要吃人。
依斓被吓到身子不由地颤了下,不敢作声,点了点头不敢靠近他只能捱在墙边角落。
第二天一大早,
琰君带着依斓走在林间小道上。
一直默默跟在他身边的人,不时盯着那张在和煦的晨光下五官更显得俊美迷人的侧脸,她有些花痴地看着他。
一个雀儿飞到琰君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地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脚步忽然顿住,冷如冰刃的眼神抬起,脸色凝重。
看到他神色不对劲的依斓也停下脚步,想着定是雀儿给他带来了什么坏消息。
“琰哥哥……是,是魔界出什么事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此刻的琰君让她感到很陌生,从前她还能感觉到他时不时地关怀,明白他即便是不同意他们的婚约却也从未有过恶意,也没给过她脸色看,让依斓一直觉得他并非如他人所说所见到的魔君,那般冷血无情。
但此刻,她在眼前的人身上感受到可怕的死亡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她出事了。”他开口四个字,声音冷而压抑,。
“啊?”
不明白他指的什么,依斓手抵在唇边,微歪着脑袋看那个脸色依旧那么冷酷的人。
琰君转身往回走,长腿大步大步地往前走,依斓小跑跟上。
没几步他直接动用法术,身影瞬间往目的地移动。
脚步停下,他揽着依斓肩膀的手也放下,依斓注意着他的目光,正静静凝视着前方,不打算说话似乎也不打算上前。
依斓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是那间她也来过的药庐。
“琰哥哥,我们来这儿干嘛?”
依斓不解的抬头看他,琰君没有回应也没有看她。
眼神中似乎在犹豫,却还是选择了直接往前面走。
看着往前去的背影,依斓总觉得有些委屈,以前不管她怎么样,只要不提婚约他都会回答她的话,即使经常将让她回无妄海的话常挂在嘴边,却也时不时还会体谅关心一下她,而如今她面前的人仿佛对于她的存在根本不在乎了!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头萌生,她害怕的眼神开始露出慌张。
“不可以……若是这样……我不管,就算跟他一起成魔,做不成太子妃我做魔族王后也行。”
本来有些担心的依斓抬起头,眼神坚定,手抓紧身上挎包的带子,一咬牙一跺脚跟上那个人的步伐。
进入院子的一刻,屋内的人走了出来,四目相对间二人都傻了。
依斓见到对面不远站着的男子,下意识地躲到琰君身后,琰君看着那个面色有些憔悴的人。
二人眼神中都有着抹不去的惊讶,乾风面无表情地看着琰君,没有作声。
琰君也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出声。
玹冰早已取下了面纱以真容从屋内走出来,见到琰君也面露诧异。
看到琰君她仿若看到救星一般,快步上前一把拉着他的手就往里走。
“你来的正好,快看看潇潇,她现在状态很差,怎么也叫不醒,连云泽注入的灵力她都抗拒,再这样下去她内伤加上又一次仙气流失,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玹冰边说边拉着人往里走。
一听到潇潇的状况竟然那么差,一个惊讶,一个暗暗自喜。
他听到雀儿说潇潇伤势没有好转,在药芦又出事了,慌慌张张赶来。
不成想会这么严重。
云泽闻声回头,见琰君走进来脸色很难看。
上前一把揪着琰君的衣襟就扬手一拳落在他脸上。
“你还有脸来?都是你,若不是你让她那么伤心流失仙气,她就不会这样……”云泽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大声喝斥,愤怒指责。
被狠狠打了一拳的琰君,向后踉跄一步嘴角出现血渍,他转过脸,看向云泽没有做声,眼色平静,没有什么情绪。
“当初你怎么答应我的?亏我如此信任你!”
云泽已经不管眼前的男人是什么身份什么人,他只知道他很生气,正没处撒气!
不知是不是自知理亏还是什么,琰君没有作声反驳也没有同他动手,而是走向床榻。
潇潇手臂上的经脉穴位上插着金针,头上也插着金针,靠金针疏通经脉,半空还悬着一颗龙珠,在维护她的生机,上面隐隐带着丝丝魔气,琰君皱眉,猜测龙珠恐怕是乾风的。
都需要龙珠来引起共鸣从而产生生机,琰君自然也就能感受到潇潇身上散发出来的死气。
见琰君走向床榻,云泽上前一步欲阻止,垂眸想了想收了这个想法。
他上前就半跪在了榻前,握住那冷冰冰的手。
“潇潇,你醒醒,是我,琰君,你醒过来,别这样憋着,生气你就发泄出来,伤心就哭出来,我不管你因何要离我而去,这其中定然有误会,你醒过来,咱们好好谈一谈,听我解释好不好?”
他脸上出现淡淡笑容,故作轻松,语气平和,在哄她。
潇潇的眉头动了下,冰冷的手指也动了动。
见此,琰君笑容渐深,暖暖的大手握着她的手。
云泽回头看到乾风脸上划过喜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出去!”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乾风,指着门口。
跟琰君比,他更恨这个名为潇潇父亲的男人,潇潇也与他提过东西被抢,重伤在街头的事……
玹冰两边为难地回头看向乾风,他目光缓缓转向玹冰,又看向床上的姑娘。
双拳紧握,手上的绷带发红。
转身离开。
“早知如此,当初……我何必从梦魇出来……”
梦里梦外她的嘴边都喃喃着一句话,琰君附耳听到后感觉心又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
她的手紧了下握住他的手,两三秒后又松了。
站在云泽身后的依斓见琰君如此紧张床上的人,她失落地别过脸,泪眼不争气地从脸颊滑落,默默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