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昀掀开车帘,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塞给他一张纸条就跑了。
展开纸条,上面只有潦草的几个字:“小心韩德。”
贺昀与贺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案子明明已经了结,为何还会有这样的消息?
“算了,你去见见,说不定会有线索。”贺曦开口。
午时的阳光透过茶楼雅间的窗棂,在檀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冬日的风格外冷冽,大街上没有几个人。
贺昀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不时扫向楼梯口。
韩德已经迟了半个时辰了,却还不见人影。
“客官,要续茶吗?”店小二探头进来。
贺昀摇头,正要开口,楼梯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韩德穿着常服推门而入,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
“来的路上遇到了巡防营的人,绕了点路。”
韩德解下佩刀放在桌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纸包:“这就是我在杜府找到的东西。”
贺昀接过纸包,小心拆开,里面是一封火漆已被破坏的信件,信纸边缘有被烧灼的痕迹,右下角明显被撕去了一部分。
“这是……”
“北境文字。”
韩德压低声音:“我找人译过了,上面提到秋分之日、城门,还有……”
他左右看了看,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真龙血脉”。
贺昀的手指猛地收紧,信纸发出轻微的脆响。
真龙血脉——这与杜衡临死前对皇帝的质疑如出一辙。
“被撕去的部分呢?”
韩德摇头:“没找到,但我怀疑……”
他的话戛然而止,却突然按住贺昀的手腕,眼神示意窗外。
贺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对面屋顶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两人静默片刻,直到确定那身影已经离开。
“我们被人监视了。”
韩德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从杜衡案结案那天就开始了。”
贺昀将信纸收入袖中:“你觉得是谁?”
“不确定,但昨日我府上遭了贼,什么都没丢,唯独……”
韩德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我收藏的北境地图不见了。”
“你实话告诉我。”
贺昀直视韩德的眼睛:“这封信,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
韩德正要回答,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两人同时起身,从窗口看到一队禁军正在街上盘查行人。
“不是我们的人。”
韩德皱眉:“是殿前司的。”
贺昀心头一紧。
殿前司直属官家,平日不参与城防事务。他们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从后门走。”
韩德抓起佩刀:“明日此时,我会查清那缺失的部分。”
两人分头离开了茶楼。
贺昀绕了几条小巷,确认无人跟踪后,拐进了西市一家不起眼的绸缎庄——这是贺家在京中的暗哨。
掌柜见是他,立刻引他进入内室。
“公子,快进来。”
贺曦早已等在那里,身边站着个小女孩。
“棠姐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女孩怯生生地抬头,有些害怕。
“这是棠姐儿发现的。”贺昀摊开手掌,掌心是一片暗红色的布料,边缘绣着金线。
贺昀瞳孔骤缩——这是禁军的服饰颜色,而那金线纹样,分明是殿前司的标志。
贺曦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掌柜急促的敲门声:“公子,宫里来人了,说官家急召!”
传旨太监站在前堂,见贺昀出来,尖声道:“贺大人,官家口谕,命你即刻入宫觐见。”